复活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
《复活》是托尔斯泰最后一部长篇小说,是作家一生探索和思想的总结,被誉为俄国批判现实主义发展的高峰。小说通过玛丝洛娃的苦难遭遇和聂赫留朵夫的上诉经过,广泛而深刻地抨击了法庭、监狱、官僚机关的腐败、黑暗,揭露了封建统治阶级骄奢淫逸的生活和反动官吏的残暴昏庸、毫无人性,撕下了官办教会的伪善面纱,反映了农村的破产和农民的极端贫困,勾画了一幅已经走到崩溃边缘的农奴制俄国的社会图画。
angel tear

乍一看,确实是个很老套的故事内核,但是妙就妙在托尔斯泰用他高超的写作技巧把平平无奇甚至使用的过于泛滥的素材描写的让人想一口气读完。而且明明想揭露社会的黑暗和现实,却从头到尾没有说教的意味,读者一口气顺其自然读完了就会在字里行间深有体会。 男主人公的很多内心挣扎,感觉在写托尔斯泰自己在当时那个社会的转变心理。

春侠💕

《复活》,这本书很早以前就听说过,但是一直没看,也不知道讲的内容。觉得首先这本书内容很好的一点就是,每个小章节都很短,就是一个情节,并且有一个题目,十几页的内容,让人了解这篇内容并且每次可以多读几个,就像小故事一样。 看完前言部分其实就将整本书的故事情节大致了解了。 他在法庭上回忆了自己的年少时光以及对卡秋莎所做的不好的事情,再回到他真实的环境中,他对各种事情感到厌恶,回忆唤醒了他年少时的正义感。 聂赫留朵夫终于踏出了自我觉醒或自我拯救的第一步!首先他认识到了自己的肮脏以及战胜另外一个邪恶的小人,选择去除积垢。 其实写日记并不是什么孩子气的玩意儿,而是同自己谈话,同人人身上都存在的真正的圣洁的我谈话。 “他在灯光雪亮的车厢里,坐在丝绒软椅上,有说有笑,喝酒玩乐。可我呢,在这儿,在黑暗的泥地里,淋着雨,吹着风,站着哭!”(聂赫留朵夫在伤害完卡秋莎之后,第二天就直接离开了,好狠的心啊,而且还带有玩乐的心情,是不是因为卡秋莎是他第一个经历的女孩,所以才会一直记住。他有过愧疚,但是很快就又埋在心底。) 人人活着都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欢乐,一切有关上帝和善的话都是骗人的。(没有人真正会为别人着想,没有人真正努力地想去做好自己的工作,绝大多数人,都好虚伪。) 但要是小偷夸耀他们的伎俩、妓女夸耀她们的淫荡、凶手夸耀他们的残忍,我们就会感到惊奇。我们之所以会感到惊奇,无非因为这些人的生活圈子狭小,生活习气特殊,而我们却是局外人。 聂赫留朵夫本质上还是一个很有同理心的人,会站在他人角度去思考现在所经历的事有多么让人难受。 这个复活,不仅是聂赫留朵夫的复活,不仅是卡秋莎的复活,也有那些村民的复活,和整个体制的慢慢复活。聂赫留朵夫精神苏醒后,愿意去把土地交出去,给农民,不想看到农民每天每年劳累但是仍然饿死累死。他知道施舍是不合理的,但是忍不住去散发一些钱。 他在慢慢地变得更加轻松,更加不在意一些身外之物,让我想起一句话,你有多富有,不是看你拥有的东西有多少,而是看你没有也行的东西有多少。 “农民干活儿干得死去活来,还吃不饱肚子,我们却过着穷奢极侈的生活。这难道合理吗?”“我只是要人人工作,个个有饭吃。”清醒的人有,但是一个人的力量毕竟微不足道。 难道因为改变很痛苦就不去改变了吗? “卡秋莎不肯接受我的牺牲,情愿自己牺牲。她胜利了,我也胜利了。我觉得她的心灵在发生变化,我不敢相信,但很高兴。我不敢相信,但我觉得她在复活。” 在押解犯人流放的过程中,因为中暑死了好几个犯人,那些官兵没有为死了那么多人而心烦,而是为这么热的天还要处理这些死去的犯人的事。在火车车厢中,没有一个地方谈论他们死去的同伴。 聂赫留朵夫在整本书里,复活之后一直在奔波,放下自己的身段,忙来忙去,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觉得好恍惚啊,仿佛这些场景在梦里,多久前还在享乐。 最最可怕的是他被害死了,却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把他害死的。但他确实被害死了。这是时代的悲哀。 因为制定者和使用者不是一批人,如果他们不是警官,不是典狱长,或许他们还会对这些死去的人表示惋惜和同情,但是由于这个制度,导致谁都不觉得是自己的责任,都怪不到自己的头上。 第三部的时候,卡秋莎开始复活了,其实她一直本性善良。 他对世界是怎样产生的这个问题不感兴趣,因为他面前总是摆着人怎样才能在世界上生活得更好的问题。(当你的低级需求得到满足后,才会去想精神上的需求) 西蒙松对聂说想娶卡秋莎!emm,聂说,我是不自由的,可她享有自由。其实他的复活以及他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自己的灵魂得到救赎,而不是因为爱情。 你干你的事,可别去管人家。各人管各人的事。谁该受惩罚,谁可以得到宽恕,上帝都知道,可不用我们操心。 一个人若有一百只羊,一只走迷了路,你们的意思如何?他岂不撇下这九十九只,往山里去找那只迷路的羊吗?(你会吗,我会吗,可能这只羊怀孕了,或者她是最大的一个,可能我会。但是我会养一百只羊吗?我会一下子放一百只羊吗?我觉得我的能力不能放一百只羊,我看不过来,那这羊,又意味着什么?) 要永远饶恕一切人,要无数次地饶恕人,因为世界上没有一个无罪的人,可以惩罚或者纠正别人。 聂最后真正复活了吗?好像有又好像没有。但是他确实变成全新的自己了! 很精彩的一本书,意义重大,哲理很深,需要细细思考。每一次看会有很大的不同的收获。就是外国人名不太能记全。

袁晋

《复活》是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托尔斯泰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主人公卡秋莎·玛丝洛娃本是一个贵族地主家的养女,她被主人的侄子、贵族青年聂赫留朵夫公爵诱奸后遭到遗弃。由此她陷入了苦难的生活,她怀着身孕被主人赶走,四处漂泊,沦为妓女达八年之久。后来她被人诬陷谋财害命而被捕入狱。十年后,聂赫留朵夫以陪审员的身份出庭审理玛丝洛娃的案件。他认出了被告就是十年前被他遗弃的玛丝洛娃,他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为了给自己的灵魂赎罪,他四处奔走为她减刑。当所有的努力都无效时,玛丝洛娃被押送去西伯利亚,聂赫留朵夫与她同行。途中,传来了皇帝恩准玛丝洛娃减刑的通知,苦役改为流放。这时的玛丝洛娃尽管还爱着聂赫留朵夫,但为了他的前途,拒绝了他的求婚,与政治犯西蒙松结合。这两个主人公的经历,表现了他们在精神上和道德上的复活。揭露了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吏,触及了旧法律的本质。 《复活》是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托尔斯泰“思想、宗教伦理和美学探索总结性”的长篇小说,该作品是世界文学的不朽名著之一。它是托尔斯泰思想探索和艺术探索的一个新的里程碑,它代表了托尔斯泰创作的最高成就。这部小说通过地主家的养女卡秋莎.玛丝洛娃的受辱、堕落以及被下狱、被流放的悲剧,表现了对被侮辱、被损害者的深切同情,对沙皇俄国的专制国家机 器、官僚制度、教会、法庭、监狱以及土地私有制等等的无情嘲讽、揭露和批判。它鲜明地体现了托尔斯泰“撕毁一切假面具”的“最清醒的现实主义”。

逍遥的宅

与《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比起来,《复活》的故事要简单一些,部头篇幅也短了许多,但主题和内容同样是沉重的、深遂的、丰富的。一边读一边想,关于两位主人公,有一点思考,不一定正确。 我觉得玛斯洛娃如同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掉入污浊的泥淖。她经受了欺骗、磨难、绝望、堕落、不公和放逐,饱经风霜,又重归本色。纯洁的她,对聂赫留朵夫的爱也从未泯灭。她爱他,所以才受到了他的诱骗和伤害;所以才在经受了多年的苦难之后原谅了他;所以才为了不毁掉他而断然放弃对他的感情。对她来说,拒绝与悔过的聂赫留朵夫结婚是理智的。多年以后,聂赫留朵夫对她的感情,除了爱的成分之外,毋宁说是愧疚悔恨,是怜悯同情,或者更准确的说,只是出于良心的发现而自我救赎。这种抉择也是痛苦的。因为聂赫留朵夫先爱后弃,她被命运甩进了痛苦的深渊,付出了那么多牺牲,遭受了那么多苦难。当他带着一颗赤诚的悔恨之心重新站在她的面前,用常人难以理解、无法想象的决心和善举求她原谅、帮她渡难、叩她心扉、随她流放、由她挑选的时候,尽管她的内心唤起了对他的爱意,但作为一个理性的人,基于合乎常情的考量,于她最好的选择只能是拒他于千里之外。这是理性的,也是无奈的、痛心的。但唯其如此,也才证明了曾经的天真烂漫在历尽磨砺后早已化作深思审慎的成熟和稳重。当然,她的抉择同样是无私高尚的。放弃与聂赫留朵夫的结婚,以求对他应有生活的顾全和希冀,她回护了曾经迷失并且伤害自己的人,无愧于人,无愧于心,从平常平庸的感情中超脱出来,得到了心灵的自由和崇高。 与玛斯洛娃比起来,聂赫留朵夫更像是一只迷途的羔羊。他本善良但未经世事,涉世不久便被上流社会寄生虫一样的腐化堕落所吞噬。蒙尘的灵魂造下了影响玛斯洛娃一生的罪孽。法庭上,作为陪审团成员的他与离别十年、镣锁加身的玛斯洛娃不期而遇,玛斯洛娃的堕落和冤屈使他罪恶的灵魂为之震撼。罪恶之人审判无罪之躯,反讽之下,那点残留的良知被无情拷问,唤醒了人性中善的回归。出于自我救赎,他毅然站了出来,勇敢面对自己的罪孽,寻求玛斯洛娃的宽恕。弃恶从善的聂赫留朵夫越是弥补罪过,越是自我放逐,就越发认清罪恶之源,越是对包括玛斯洛娃在内的那些不仅无罪反而高尚的底层之人充满敬意,越对自己出身于斯、一度迷恋迷失的上流社会生活充满厌恶和憎恨。面对玛斯洛娃,他得到了宽恕,最终获得了良心的安宁。面对自己出身的阶级,他清醒地认清了它的罪恶和丑陋,坚定地走向了反叛。面对上帝,他得到了真正的信仰,得到了彻底的拯救,向着“天父的国和义”,开启了新生。 合适的时候种子总会发芽。 人性不可捉摸,人心犹如沃土,既藏着假的、恶的、丑的因子,更埋着真的、善的、美的种子。唯愿良知永不泯灭。

刘鲁静

24年读完的第30本书。列夫托尔斯泰运如椽之笔,通过聂赫留朵夫和玛丝洛娃在灵魂和肉体中挣扎的故事描绘,为读者勾画出一幅行将走向崩溃的十九世纪末农奴制俄国的社会画卷。因相信肉体终将灭亡,被洁净救赎的灵魂终将复活的信念,小说主人公一步步将自己深陷罪恶的灵魂救赎出来,最终找回了爱和善。而对于每一个喜读这部小说的人来说,同样需要认真审视自身的内心和行为,让自己的灵魂经历一次圣洁的洗礼。

长亭落雪

这是拖翁的最后一部伟大著作,花费了十年的心血才得以完成。小说的名字起的很好,恰如其分,男主人公聂赫留朵夫和女主人公玛丝洛娃得以完全复活,灵魂复苏,进入了崭新的生活。 拖翁是一个伟大的人道主义者,悲天悯人,救赎一切众生。书中批判了种种不合理的社会制度,形形色色的堕落、腐化、悲苦的人,虚伪、愚昧、假善的宗教,那个社会真是腐朽至极,走向灭亡是迟早的事。 书中也赞扬了一些革命者,他们牺牲了个人利益,为劳苦大众的解放事业而奋斗终生,他们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先行者,为人民带来了光和希望! 这本小说写的很真实,监狱里肮脏、混乱、荒唐、凄惨的场景使人触目惊心,这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处于社会高层,就可以吃喝玩乐一辈子,处于社会底层那就是万劫不复,痛苦一生了。 男女主人公都是善良、仁爱、正义的使者,这本书也告诉了我们,阶级很难跨越,玛丝洛娃拒绝了聂赫留朵夫的求婚,是多么深明大义啊! 历史是一面镜子,也照见了我的本心,先前的我也是一个欲火焚身的市侩小人,也想过上声色犬马的花花世界。自从读完本书后,我觉得自己被救赎了。人应当走上为大众谋福利的道路,为人类的解放事业而奋斗终生!

S ailing'

又是一本阅读时间跨度很长的一本托翁的书,在平淡无奇、毫无波澜的叙事中,好似穿越了时光机,亲历了一场人性善恶及灵魂拷问之旅。所有的人物及场景都是纵贯古今现象级适用……剧情不同,戏码未变。 托翁的理想主义在聂赫留朵夫和玛丝洛娃的觉醒中逐渐展开,关于社会变革、公平正义的思考探索并未寻求到真正的答案,却在宗教思想中获得解脱。有人批判托翁反动,在那个时代背景下基于那时的发展水平,对摆脱人类苦难的探索能在宗教思想中找到寄托已是不易,这本就是个探索过程。 历史发展到今天,人类生生不息,可是还有大多数并未走出桎梏与苦难,人类从未停止努力与探索,在这个漫长的进程中,人类进步并非像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而是举步维艰的珠穆朗玛攀登。 阅读中,能理解并感受到托翁的“复活”并非宗教寄托那么简单和表面化,只能说他为我们开启了思想之旅,后与探索交与后人去继续。托翁的文学给了我们一双透视的眼睛,看尽世间真相,剩下的大家自便!

玛卡巴晴

复活这本书很有意思,就是他打着复活的名号,讲着我不理解的事。 首先我们必须承认,复活这个书名非常引人注目,我在一开始就以为他会讲述什么惊奇故事,甚至让我误以为是关于什么东西复活了,报复社会之类的小说,但是全文和复活一点不沾边,几乎就没有提到关于复活这些事 其次,女主人公不能一直责怪公爵,和公爵发生了一些不正当关系其实是她自己也有选择,如果女主人公是不愿意的,为什么在公爵回忆往事的时候,女主人公她总是在明里暗里的给公爵一些暗示呢?就算没有,难道被性侵了之后,是没有正规途径报警了吗?在我国古代,一个以男人为天的国家(现在不是)甚至到可以在接受性侵后报官,那么,西方那时,可没有我们当时中国那么传统啊,这明显非常不合理。 最后,也是我最不理解的地方,在女主人公被捕时,为什么只重复一句话,不是我下毒?难道她知道自已要被审讯,不找找线索,证明自己的清白

挪威森林ヽ

写在帝国复活前夜的《复活》全文5650+字与《安娜卡列宁娜》《红楼梦》《雷雨》、电影《堕落天使》等作品有联系分析列夫·托尔斯泰(Лев.Николаевич.Толстой)的长篇小说《复活》创作于1889-1899年,前后历经十年。在小说中,托尔斯泰既展现了女主人公玛斯洛娃与男主人公聂赫留朵夫精神方面的复活历程,又展现了庞大而腐朽的沙皇俄国在“复活”即“重生”前夜的黑暗景象。 无论是圣经中的耶稣、还是书中的主人公们复活的历程都是悲壮的。巧的是,正是在大学生时期第一次来到姑妈家度过的那个复活节,聂赫留朵夫爱上了玛丝洛娃。他与卡秋莎一起到教堂里祈祷、施舍穷人,他深深被那时卡秋莎的善良和纯真所吸引。但犹如犹大为一己私欲背叛了耶稣、摧毁了他们的师徒情谊一般,聂赫留朵夫为满足自己的兽欲诱奸了卡秋莎,也毁了他们之间无暇的初恋情谊,更间接摧毁了卡秋莎的一生。但是,孕育聂赫留朵夫兽欲的正是那个时代。德米特里·伊凡内奇·聂赫留朵夫是公爵之子、家财万贯,将来要继承爵位,在大学生时期,他也曾有过洁身自好、保留处子之身到结婚夜的愿望,可这让他的母亲担心他是否有生理问题。直到他进入军界成为军官,染上不良习气,甚至从一个同事手里夺过一个法国女人来后,他的母亲反而对他欣慰不已。在当时的大环境下,王公贵族们都认为发泄兽欲是正当的,他们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却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情:夫妻双双出轨猎艳互不干涉,小官吏对上级的唯唯诺诺巴结奉承,不把农奴和囚犯当人看、草芥人命……如果不是聂赫留朵夫天性纯良,及时悔改,他也会像其他老爷一样,将玛丝洛娃忘在脑后,认为她不过是自己三千弱水中价值一百卢布的一瓢,将奴役百姓、纵情享乐看作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承认最初看《安娜卡列宁娜》与《复活》时有些抱着看八卦的心态,看一个冷艳人妻为何恋上英俊军官,看娇媚勾栏女与她的旧情人之间的故事,但合上全书以后,我很为自己幼稚的想法感到懊悔。我这种好奇窥视别人风流韵事,并以此自得的人,和《复活》中的玛丽爱特夫人没有两样。为玛丝洛娃奔走的聂赫留朵夫向克里斯穆特男爵夫人玛丽爱特求助,玛丽爱特听聂说完他与卡秋莎的故事后,明面上关注这桩冤案,实际上想借此机会与聂赫留朵夫调情,她在聂面前表现得宽容温良以此博他的关注,内里虚伪至极,甚至邀请聂看《茶花女》来暗讽他与卡秋莎的关系。玛丽爱特错并不是错在爱莫能助,而是错在对一个可怜女子毫无怜悯之情,对正义毫无伸张之意,对真诚的聂赫留朵夫起利用之心。像这样虚张声势故作善良高贵,实际上却冷血无情、将别人的苦难当做笑料和谈资的人,在我们的生活中还会少吗! 相比另一部小说《安娜卡列宁娜》,《复活》的结局相对开放。《安》中的两个主角——安娜和列文——前者含恨卧轨自杀,死得轰轰烈烈;后者获得信仰,收获幸福的家庭,回归平静,各自有着很明确的结局。但《复活》结尾,托翁并没有写清楚聂赫留朵夫最终走向何方,而是写道: “从今天晚上开始,聂赫留朵夫开启了一种崭新的生活,不仅因为他进入了一个新的生活环境,还因为从这时起他所遭遇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有一种跟以前截然不同的意义。至于他生活中的这个阶段将怎样结束,将来自会明白。” 聂赫留朵夫会与上层贵族们决裂吗?还是孤独终老?还是重新振作年轻时的热情去反抗这些不公平?托翁并没有交代,却是像王家卫电影《堕落天使》的最后几帧一样,镜头在幽暗漫长的隧道口扫向了头顶若隐若现的黎明。毕竟,托翁在这本著作的前两部中已经做足了铺垫,又写聂赫留朵夫在追随卡秋莎去西伯利亚的路上几次犹豫要不要与贵族生活与亲戚们彻底分手,又详细写聂赫留朵夫讲解亨利·乔治的分田方案给农民听,又详细介绍谢基尼娜、西蒙松等革命者们的活动,这些都是沙皇俄国末期社会的真实写照,聂会选择哪一种,由读者自己遐想。 托翁笔下的贵族男主人公(列文、聂赫留朵夫),犹如他自己一般,总是富有忏悔、博爱精神,这也是“托尔斯泰主义”宣扬悔罪、道德自我完善观点的体现。和其他民族的贵族不同,部分俄国贵族似乎特别有“自我革命”的精神,从普希金到十二月党人,再到托翁笔下的出身将军世家的谢基尼娜等政治犯们。以玛丝洛娃为代表的平民是这样看待他们的: “这些人站在老百姓一边,反对老爷太太们;这些人原本也是老爷太太,但他们为了老百姓的利益,不惜牺牲特权、自由和生命,这就使她格外敬重他们,钦佩他们。” 但《复活》真正伟大、托翁真正博爱之处,不在于他对聂赫留朵夫的自我剖析(洗白),而在于他对平民女主人公玛丝洛娃的细腻刻画。引用一段草婴先生在其译著《复活》前言《地域的折磨与良心的忏悔》中的评价: “卡秋莎·玛丝洛娃是个平民女性,是俄罗斯人民中的普通一员。她身上反映了下层人民的朴素、纯洁和善良,也表现出不合理社会对她的肆意蹂躏和残酷迫害……她在苦难的深渊中感到绝望,以致自暴自弃,但这样也只是为了要麻痹自己,要不然她就无法生活下去。这一情况也说明天性纯洁的卡秋莎并没有完全堕落,一旦时机成熟,她在精神上就会‘复活’。托尔斯泰塑造的这一迷人的艺术形象,深刻反映了他对下层人民怀着及其真挚的感情,因此能那么强烈地震撼读者的心灵,从而对暗无天日的旧俄社会发出‘我控诉!’的呐喊。” 除善良外,玛丝洛娃带给我最强烈的性格特征是自尊心强。她有着一个不像平民女子般的自尊,如同《红楼梦》中的晴雯、芳官,“心比天高,身为下贱”;但幸运的是,她比晴、芳之流更有分寸,待人更为宽厚,只有在面对伤了自己却仍高高在上的老爷聂赫留朵夫时,才会拿出不可一世的自尊心来。先沦为妓女后沦为阶下囚的玛丝洛娃在面对风尘仆仆前来求婚的聂赫留朵夫时拎得很清,并没有像抓住救命稻草那样的倒贴上去抱腿求饶,而是这样表现: “你给我走开!我是个苦役犯,你是位公爵,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她尖声叫道,气得脸都变色了,从他手里抽出手来,“你想利用我来拯救你自己。”玛丝洛娃继续说,急不可耐地把一肚子气都发泄出来,“你今世利用我来作乐,来世还想利用我来拯救你自己!我讨厌你,讨厌你那副眼镜,讨厌你这副又肥又丑的嘴脸。走!你给我走!”她霍地站起来,嚷道。 同样是身份有别的情人重逢,同样是满怀悲愤之情,《雷雨》中的鲁妈是这样回应对周朴园的: “鲁 朴园,你找侍萍么?侍萍在这儿。 朴 (忽然严厉地)你来干什么? 鲁 不是我要来的。 朴 谁指使你来的? 鲁 (悲愤)命!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 朴 (冷冷地)三十年的工夫你还是找到这儿来了。 鲁 (愤怨)我没有找你,我没有找你,我以为你早死了。我今天没想到到这儿来,这是天要我在这儿又碰见你。 朴 你可以冷静点。现在你我都是有子女的人,如果你觉得心里有委屈,这么大年纪,我们先可以不必哭哭啼啼的。 鲁 哭?哼,我的眼泪早哭干了,我没有委屈,我有的是恨,是悔,是三十年一天一天我自己受的苦。你大概已经忘了你做的事了!三十年前,过年三十的晚上我生下你的第二个儿子才三天,你为了要赶紧娶那位有钱有门第的小姐,你们逼着我冒着大雪出去,要我离开你们周家的门。 朴 从前的恩怨,过了几十年,又何必再提呢? 鲁 那是因为周大少爷一帆风顺,现在也是社会上的好人物。可是自从我被你们家赶出来以后,我没有死成,我把我的母亲可给气死了,我亲生的两个孩子你们家里逼着我留在你们家里。 朴 你的第二个孩子你不是已经抱走了么? 鲁 那是你们老太太看着孩子快死了,才叫我抱走的。(自语)哦,天哪,我觉得我像在做梦。 朴 我看过去的事不必再提起来吧。 鲁 我要提,我要提,我闷了三十年了!你结了婚,就搬了家,我以为这一辈子也见不着你了;谁知道我自己的孩子偏偏命定要跑到周家来,又做我从前在你们家里做过的事。 朴 怪不得四凤这样像你。 鲁 我伺候你,我的孩子再伺候你生的少爷们。这是我的报应,我的报应。” …… 朴 (忽然)好!痛痛快快地!你现在要多少钱吧? 鲁 什么? 朴 留着你养老。 鲁 (苦笑)哼,你还以为我是故意来敲诈你,才来的么? 朴 也好,我们暂且不提这一层。那么,我先说我的意思。你听着,鲁贵我现在要辞退的,四凤也要回家。不过—— 鲁 你不要怕,你以为我会用这种关系来敲诈你么?你放心,我不会的。大后天我就带着四凤回到我原来的地方。这是一场梦,这地方我绝对不会再住下去。 朴 好得很,那么一切路费,用费,都归我担负。 鲁 什么? 朴 这于我的心也安一点。 鲁妈年轻时同卡秋莎一样纯洁美丽,同样被少爷所诱骗,同样生下孩子,同样青春虚度,同样过着悲惨的生活,周朴园年轻时同聂赫留朵夫一样是“社会上的好人物”,两人重逢时,鲁妈的悲愤交加是正常的。但与鲁妈相比,卡秋莎没有对着聂赫留朵夫陈述自己不公平的际遇,而是以一种更激进的方式表达对聂的控诉——她先是戳破了聂赫留朵夫意图“自我感动”的面具,随后对他伪善面具下的丑恶心灵进行谩骂。要知道,她将这番肺腑之言憋于心中,挨过了多少个灯红酒绿的夜晚!原本大好的青春,又岂是一句道歉和不怀好意的结婚可以弥补!更为难得的是,在此情此景下,玛丝洛娃敢于为自尊发声。但凡她软弱一些,在狱卒前给足聂赫留朵夫颜面,小鸟依人地倒一波苦水、诉一番衷情,就可以哄出聂赫留朵夫的怀旧之情,帮助她更快脱离牢笼;她也不是不知道,万一自己惹公爵不开心,不仅无法逃出牢笼,可能还会遭到变相报复。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一顿对负心男人的揭露和痛骂。幸运的是,鲁妈遇到的周朴园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而聂赫留朵夫在道德上是真心忏悔: “(聂赫留朵夫)不惜牺牲一切同她结婚,来达到道德上的完善,这个想法今天早晨他觉得特别亲切。” “她不愿接受我的牺牲,而情愿自己牺牲,但就她的处境来说,她牺牲得太多了,我不能接受这种牺牲,如果这是出于一时冲动的话。所以我现在决心跟她去,她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我还要尽我的力气帮助她,减轻她的痛苦。” 出人意外的是,托翁并没有给这对苦侣安上一个破镜重圆的结局(尽管这是他最初的构思)。我想,这是因为内容上看《复活》所展现的矛盾是尖锐的,比如卡秋莎与聂赫留朵夫的爱恨,聂对所出身的贵族阶层的反叛,官吏们对犯人们的虐待,老爷们对农奴的奴役和压榨,革命者们良好的教养与视死如归的勇气,上层的黑暗可恨与下层的淳朴可怜,作者将自己强烈的感情赋予社会的种种一切,因此按社会正常规律来说,已然“复活”的两个主角生活是不能再融洽的,“复活”的生活必然会天翻地覆不复从前的。但实质上看,这个结局是很美好的。卡秋莎与聂赫留朵夫虽然没有重新结为伴侣,但他们已经重新相爱了。从聂赫留朵夫重返姑妈家,向老仆人打听玛丝洛娃怀孕的事儿,将旧日的合照取回并送给卡秋莎起,从卡秋莎说不愿意看旧照、但仍几次背着人把旧合照取出欣赏起,他们就已经重新相爱了,并且最终彼此成全。 “卡秋莎不肯接受我的牺牲,情愿自己牺牲。她胜利了,我也胜利了。我觉得她的心灵在发生变化,我不敢相信,但很高兴。我觉得她在复活。” “‘请您原谅!’她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们的目光相遇了。从她古怪的斜睨的眼神里,从她说“请您原谅”而不说“那么我们分手了”时伤感的微笑中,聂赫留朵夫明白,她做出决定的原因是后一种。她爱他,认为自己同他结合,就会毁掉他的一生,而她跟西蒙松一起走开,就可以使他恢复自由。现在她由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而感到高兴,同时又由于要跟他分手而觉得惆怅。” 我想只有经历一定世事的人才会明白,爱情美满有很多种结局,白头偕老只是其中一种而已。因此,我们也可以说《复活》全书的基调是包容的、宽恕的。在末章中,托翁反思了制度的弊病,从而淡化了对将军、审判员、典狱长、卫兵等执行“恶”的具体的人的仇恨(只是聚焦了病灶,而没有否决他们的错误)。对于自我应该严格要求、及时反省,对于他人应当尽量宽容,时时宽恕,而对于制度中的弊病,必须及时发现,及时弥补,惩恶扬善。 基督教教义贯穿《复活》全书。在此之前,我并没有读过基督教经典,但我想在某些事情上它会给予我们启迪。 这是原著第一部的前言部分: “你们中间谁是没罪的,谁就可以先拿石头打她。——《约翰福音》第八章第七节” 这是原著最后一节聂赫留朵夫独白的部分: “只要人们执行那些戒律,人间就会建立起天堂,人们就能获得至高无上的幸福。‘你们要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这些东西都要加给你们了。’可是我们却先要求这些东西,而且显然没有求到手。看来这就是我的终身事业。做完一件,再做一件。” 其中引文一段出自《新约全书·马太福音》第六章第二十四节到第三十四节:“(耶稣说)一个人不能侍奉两个主。不是恶这个爱那个,就是重这个轻那个。你们不能又侍奉上帝,又侍奉玛门(指‘财利’)……所以不要忧虑,说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这都是外邦人所求的。你们需用的这一切东西,你们的天父是知道的。你们要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这些东西都要加给你们了。所以不要为明天忧虑。” 可是,纯靠个人道德上的忏悔和侍奉,就能让所有人获得吃的、喝的、穿的,就不用再为明天忧虑了吗? 让我们再回顾《复活》问世的那个年代——1899年前后: 1894年沙皇尼古拉二世登基; 19世纪末20世纪初改良党(俄立宪民主党)、革命党(社会民主党、布尔什维克)等政党开始出现; 1897年布尔什维克党领袖列宁被放逐到西伯利亚勒拿河畔; 1904年日本未经宣战偷袭旅顺口俄国舰队,日俄战争爆发; 1905年1月初彼得堡工人罢工,1月9日史称“流血星期日”; 1905年8月16日俄国战败签订和约…… 此时的沙皇俄国已是风雨如晦、大厦将倾。所以,一场真正的“复活”,马上就要到来了。

简·小爱

从《战争与和平》里的皮埃尔和安德烈,到《安娜·卡列尼娜》里的列文,再到《复活》里的聂赫留朵夫,看到了托翁笔下俄国近百年贵族中追求思想进步的青年人的变化。皮埃尔同情农民,决心为农民做一些有益的事情,但是受到了周围人的嘲讽,所做的事情也收效甚微;列文不仅同情农民,而且与农民们干在一处,在劳动中进行思想的进化;聂赫留朵夫不仅深入农民中,还深入到更加底层的“犯人”中,体会他们的酸甜苦辣,沉重地抨击那个积贫积弊的吃人的怪物机器。太沉重了太深刻了,太阳底下无新事啊无新事! 透过聂赫留朵夫的心路历程,我随着托翁的思绪来回纷飞,看到他的迷惑,他的纠结,他的问题和他的答案。现实中,托翁最终没有找到他的问题的答案,却给了聂赫留朵夫一个新世界的大门。这个大门进去,是不是还将通往托翁最终困住自己的问题?世界一直都会有更新的,问题也会有更新的,那么,这是一个无止无尽的循环吗?农民为温饱问题发愁,突然有上层人要给他们提供无偿福利,却又怀有敌意去拒绝他们。上层人为了追求更华丽优雅的生活发愁,但只要一停下来问问其中的意义,他们却又一脸不屑谎称头痛而匆匆离开。我们为什么要去设问和求索?天哪,如何才能获得真正的快乐和舒畅?

诗性代码

文学史上所谓的“谁之罪”的问题与“怎么办”的两个问题一直贯穿于俄罗斯的文化质问与文化思考当中。以俄罗斯进步作家与评论家为首的俄罗斯知识分子,通过文学作品与评论文章来探究如何追求至善的道德理想,探究如何解放受苦的人民大众。可以看出,那个时期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多属于探索性的人物,他们或致力于探索俄罗斯社会的出路,或致力于探索人的精神归宿,表现出颇具宗教意味的虔诚性。这时的俄罗斯文学体现出强烈的道德感和宗教感,作品中的人物总是像那些肩负着沉重十字架的圣徒们,怀着深深的责任感和负罪感,在精神领域里艰难地跋涉。“道德”成为俄罗斯文学重点负载的对象,“善”成为俄罗斯作家的生命暗示,而“道德向善”成为俄罗斯知识分子们的毕生努力,也成就了俄罗斯民族的文学品格。 这一时期的文学形象主要有三种类型:圣人、恶人以及普通的罪人,而罪人的形象在俄罗斯文学中尤为突出。因为只有罪人才能体现罪孽与惩罚的内在联系,也只有罪人才能诠释出“救赎”的价值与意义。因而从罪人形象出发,十九世纪末的俄罗斯文学出现了三大主题,以《罪与罚》为代表的“罪”和“罚”的主题,以及以《复活》为代表的“救赎”主题。两位作家通过这三大主题对道德进行了叩问,而两位作家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展现了他们个体救赎的道德向善之路。 托尔斯泰的伟大,不在于将穷人的罪孽推向社会,而在于把社会的罪孽拉回自身,并使这种拉回产生了一种义务般的效果,只要是一个心中神性不完全丧失、不完全泯灭的人,他就具备将罪孽意识拉回自身的可能,那么此刻人心便有了考验,神性便有了降临之地,黑暗的大地便有了希望之光。。然而这些人性的亮点与光彩也只有在富人身上才存在,因为只有富人才会将罪孽拉向自身。那么穷人呢?在《复活》中,托尔斯泰以作者的身份似乎暗示他赦免了一切穷人的罪孽,但这些罪孽真的能够被赦免么?穷人真的可以有权不承担道德责任吗?真的可以只完成一个“推出”的动作就完事大吉么?这一点托尔斯泰含糊其辞,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回答显然更令人心颤——“魔鬼和上帝在进行斗争,而斗争的战场就是人心。”

布恩迪亚上校的金鱼

这两年读了不少俄国的作品,不管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契诃夫还是托尔斯泰本人,总是更倾向于展现角色非理性的、情绪化的行为,虽然这些情绪在现代人的角度看起来都非常理解并感同身受,但化作角色过激的行为,其戏剧性又让故事与真实生活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但《复活》是一部完全不同的俄国作品,托翁着笔写这个故事时,距离他的“阿尔扎马斯恐怖(1869年,托尔斯泰在阿尔扎马斯梦见自己被农奴秘密杀死,而这种事在当时的社会已经是普遍现象)”已经过去了20年,期间托翁又写出了《安娜卡列尼娜》,也许自己对于婚姻家庭的愤恨,对于自己曾受情欲玩弄的困扰也已宣泄完毕,此时受困于家庭囹圄的他或许只剩下一个完美的替身来代替自己践行道德的补完,实现自己劣迹斑斑人生的,更多受理性驱使的完美《复活》。 因此大龄未婚却经历不少的聂赫留朵夫就成了这个完美替身,他的人生一定程度上复刻了托翁被亲戚拉入肮脏的贵族社会被被其腐蚀的经历,其对道德追求与对舒适生活依恋必然也来自托翁自己真实的心路历程; 在故事中,聂赫留朵夫已经过了一腔热血行事冲动的年纪,也不是受情欲驱使无法自拔的小年轻,取而代之的是聂在拯救玛丝洛娃过程中一次次反复对贵族生活的留恋与唾弃:被情场老手玛丽爱特勾引后放弃自己决心的念头与看清玛丽面目后对自己的痛悔、与姐夫争论后对自己的无情感到不悦,却在再次见面后仍对对方不耐烦。 或许托翁用这些频繁而细微的人物摇摆对自己嘲笑并为自己辩解:为什么创办了供农奴学习的学校却又解散,为何没有勇气与政府对抗、为什么坚持为农奴发声的他到最后仍然拥有四千多平方米的土地与三百多个农奴…… 在真实生活中托翁败给了自己的妻子与子女,晚年痛苦地独自离开家里在外面死去,但在书中给聂赫留朵夫留下了一个更美好的结局:故事里聂赫留朵夫基本将自己的都妥善处置好,以更现实可发展的方式分给了农奴、最终也得到了玛丝洛娃的原谅,也不必面对进入婚姻后“相同或各有不同的不幸”,玛丝洛娃在经历人生小起大落落落落后仍保有内心的善良与对高尚的追求,并得到更为纯粹的爱、托翁给《复活》里的角色都安排了一个理性、美好的“非俄式结局”(一般说来主角在结局都是要么自杀要么被判流放西伯利亚),即便在被否决掉的另一个版本里,聂赫留朵夫也得到更为完美的结局。 最后的最后,这本书还是免不了把“人为什么需要为善”的答案推给宗教,这个答案真的脆弱不堪,但书中原有另一个答案我觉得更为完美,在随行流放的途中,聂遇到了一个奇怪的流浪老头,流浪老头发表了以下言论: “世界上有各种宗教,就因为人都相信别人,不相信自己。我以前也相信过人,结果像走进原始森林一样迷了路。我完全迷失方向,再也找不到出路。有人信旧教,有人信新教,有人信安息会,有人信鞭身教,有人信教堂派,有人信非教堂派,有人信奥地利教派,有人信莫罗勘教,有人信阉割派。各种教派都夸自己好。其实他们都像瞎眼的狗崽子一样,在地上乱爬。信仰很多,可是灵魂只有一个。你也有,我也有,他也有。大家只要相信自己的灵魂,就能同舟共济。只要人人保持本色,就能齐心协力。” 这段言论结合聂年轻时其本身正直善良且一腔热血地送出自己的一小块土地给农奴,与其后来被周围亲人嘲笑蛊惑而变得堕落没有底线,再到后来来自内心的悔恨与坚定的赎罪行为,无疑已经完美地阐释好“人为何要行善”这个话题;末尾又说了一句那老头是个疯子,并把功劳全部推给福音书,着实是狗尾续貂。

T

小说的故事线索并不引人入胜,可以说很平常。但是,这部小说之所以成为世界名著,我想也许是由于小说所表达出的思想是与当时的社会抗衡的一种理论支撑,是一种底层劳动人民抗衡的文字力量。小说主要讲述主人公聂赫留朵夫的心灵救赎之路,当他再次看着曾经被自己玷污的卡秋莎被审判为罪犯,将到西伯利亚服苦役时,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顿时萦绕在他的脑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曾经赎罪,为整个贵族阶级赎罪。 列夫托尔斯泰出生于大贵族家庭,年轻时,也曾做过军官,有过一段军旅生涯。他人生的转折点就在他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时,看着身边整个贵族阶级人们的所作所为作出自我的反思。自此,他将带着对自我、整个贵族阶级的忏悔,将文笔转向当时处于社会最底层,被无尽剥削和折磨的无权无势的农民阶级。他的一生,都在忏悔中度过。身为贵族阶级,他却没有能力能够拯救这个病态的社会,他所遭受的非议无疑似一把把利剑穿透他的内心。但是即使这样,他依然在为农民谋取利益这条路上步履不停。 聂赫留朵夫作为带有列夫托尔斯泰自传性色彩的人物角色,他对农民所处困境、残酷现实、贵族阶级虚伪狡诈生活的自我反思,列夫托尔斯泰通过大量的笔墨将聂赫留朵夫内心的挣扎与变化运用细致的心理刻画描绘出来。 聂赫留朵夫是一个开明的地主,但是他的开明化还未成功。当他选择抛弃一切,追随卡秋莎的时候,他内心时而坚定,时而又受到贵族骄奢淫逸生活的诱惑而变得摇摆不定。但是,他敢为人先做了一些别人不敢做的事,他选择将自己的土地分给农民,选择和卡秋莎结婚并陪同她于西伯利亚服苦役…这些是他对自我内心的更高要求,是他所认为的高尚的事情。他力图将自己和所厌恶的阶级划分开来,但是,实践证明,他离不开这个大环境,因为一旦脱离这个大环境 ,他将一事无成,将一无所有。 本书名为《复活》,是由于在基督教文化中,“复活”代表了生命从死亡中挣脱出来的力量,象征着人类的重生和精神、灵魂的觉醒。其中最显著的变化是聂赫留朵夫的内心,他对这个社会、时代以及自我的审视,让他的灵魂得以觉醒。

林寒

作为列夫·托尔斯泰最后一本著作,可以说是他一生中思想和艺术探索的总结与结晶。《复活》是指男女主角从单纯——堕落——精神复活的一个过程。人之初,性本善。聂赫留朵夫和玛丝洛娃十六岁之前都是善良,纯真的。然而终究没有逃得过社会的大染缸。聂赫留朵夫在当兵之后,开始学坏,抽烟酗酒,私生活很乱。以至于再遇到玛丝洛娃后,把她也"带坏"了。玛丝洛娃走投无路做了妓女,这还不是最惨的,她还被诬陷杀人,被判处苦役。 聂赫留朵夫认为自己是始作俑者,决定为她奔走希望能减轻她的痛苦。在这个过程中他看透了这个社会的黑暗,上流社会的穷奢极欲,奢靡成风,冷漠无情。认清自己以前的虚伪,精神得以复活,生活有了更加清晰的目标。 面对聂赫留朵夫的赎罪,玛丝洛娃也重新有了人性的改变,再加上遇到了革命者西蒙松,最终精神得以复活。 我们究其一生,在什么环境,遇到什么人,经历过什么,都犹如烙印一般跟随着我们。我们很难去改变环境,改变他人,改变事实。但只要心存爱,心存良知,终有一天会和不好的东西格格不入。 人好比河流,所有河里的水都一样,到处的水都一样,可是每一条河,都是有的地方狭窄,有的地方宽阔;有的地方湍急,有的地方平缓;有的地方清澈,有的地方浑浊;有的地方清凉,有的地方温暖。人也是这样。每一个人都具有各种各样的本性的胚芽,有的时候表现出这样一种本性,有时候表现出那样一种本性,有时变得面目全非,其实还是原来那个人。 希望我们都能表现出好的一种本性,能一直向上,让这一生过的丰满,自足。

Like晴空

人生最悲剧的事情是信念的毁灭,之所以说是毁灭,是因为它带有一种很不幸的被迫的破坏,因为现实与理想的强烈反差,或是过去与现在的悲惨对照,都足以摧毁一个人对生活的热情和希望。 玛丝洛娃怀孕时最后一次在列车旁目送聂赫留朵夫的离去,她被人抛弃,孤苦无助,狼狈不堪,他,衣冠楚楚,觥筹交错,谈笑风生,那一瞬间,感情的绝望令她心碎,甚至想要自杀,若不是腹中那个小生命的触动,她或许在悲伤中早已死去。 后来,他在所谓的上层社会生活富裕,养尊处优,她在俗世中被一次次伤害凌辱,绝望堕落。 玛丝洛娃因被诬陷在法庭被判处时,聂赫留朵夫作为陪审员认出了她,她的遭遇让他良心不安,并一次次告诉自己一定要救她,也是救赎那个早已沉醉于骄奢淫逸生活的自己,是一场对于失去已久的真善美的追忆和挽回。 在一次次的帮助监狱里的人,一次次和各种管理和机关的人的打交道中,在与最贫苦的广大人民的交流中,他颠覆了自己对于人生境界的认知。 他坚定的想要悔改,想要拯救,想要改革的真挚的热情和果断的行动,让玛丝洛娃震惊而感动,也唤回了善良和纯真,重新相信爱与希望! 虽然他最终要娶她,她也深爱着他,但是她却不愿意他和这样的自己重酿另一出悲剧,最终她选择了爱当下的自己的革命者。 从希望到绝望,再重拾希望前行,精神世界的波澜壮阔让人振奋,人是多么伟大,人是会创造新事物的,不管是看不见的精神或者是看得见的世界,人从出生时最脆弱的生命成长为万物之灵长,一定有它极为厉害的武器,尤其是精神之力量,爱的力量。 所以,请保护好你心中的善良,纯真和美好,你不知道,谁会借着它们,而唤醒自己对生命的希望和热爱,它们也会带你走向开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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