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只有噪音:聆听20世纪

亚历克斯·罗斯
《余下只有噪音》讲述那些特立独行的人格,他们抵制对古典主义的过去的崇拜,与广大民众的冷漠作斗争,并违抗独裁者的意志。无论是用最纯净的美来吸引听众,还是用最纯粹的噪声来打击听众,作曲家们一直都洋溢着当下的热情,拒绝古典音乐作为一种式微艺术的刻板印象。从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的维也纳到20世纪的巴黎,从希特勒的德国、斯大林的俄罗斯到六七十年代的纽约市中心,罗斯将20世纪的历史及音乐编织在一起,在最有影响力的作曲家与更广泛的文化之间建立了启示性的关联。通过他所讲述的音乐,《余下只有噪音》重述了20世纪的历史。
田间草

如果没有读过或者读不懂原作,最好不要评论翻译,因为那只是在自说自话。我在网上看到过许多人都说某某翻译很烂,那我就说你为什么不直接去看原著呢?读原著既可以欣赏原汁原味,也可以进一步提高自己的外语水平。如果不知道原著是什么样子,就不要说译文如何糟糕或者如何好。只有将译文与原著逐段逐句对照阅读之后,才有资格说译文多么好或多么不好。严复之“信达雅”原则在我看来其实只一个“信”字足矣。如果原文达雅,翻译自应该达雅。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就是译者水平不够,不应该承担此翻译任务。同样如果原文不达不雅,为什么要翻译成达雅呢?那样也对原著的不信,即所谓“背叛”。国人受长期阅读美文的影响,对几乎任何文学翻译都期望达雅,其实是一种误区。外文里边的许多现代派作品,就是不达不雅的,因此绝不能翻以为达雅,不然就是译者自己编造的。有兴趣并有阅读能力的人,试着读几段James Joyce的Ulysses,看有多么的达或者多么的雅?严复之论,误人深矣!

田间草

刚听完本书原版The Rest is Noise的有声版,全长23多小时,感觉不错。首先是因为朗读者 Grover Gardner的音质非常好,令人舒服。他朗读的书此前也听过几本,如The Story of Philosophy: The Lives and Opinions of the Greater Philosophers by Will Durant,The Story of Civilization (Complete Series) by Will Durant & Ariel Durant等。我听书一般都是在散步或其他路途情况下,自然有时会分神,再之自己的音乐素养也有限,没完全领会之处也不少,但已是享受了大餐一番。接着打算听作者Alex Ross本人朗读的自己的音乐评论集Listen to This。完了有时间再把The Rest is Noise的电子书读一下。我已把本书的PDF格式导入微信读书,有兴趣读英语原版者,可在此处私信于我索要。

α城的卢布廖夫

写得不错,作为正经史书来说不够严肃但作为通俗读物来说严谨性绰绰有余了,不过作者似乎偏重美国视角,且对于历史的评述总给我一种投机的感觉,不过也无伤大雅,总体来说很值得一读。 写音乐史就不能仅仅把作曲家串起来了事,在这一点上作者的处理确实让人佩服,旁引博征、妙趣横生,既写出了音乐在二十世纪的流变、又写出了作曲家各自的遭遇,更重要的是作者的文字带着灰尘满面的历史感,读罢让人叹息。印象最深的片段便是老肖在普罗葬礼上的情景: 1952年10月,普罗科菲耶夫《第七交响曲》首次公演,这首作品表达出超然于世的温柔与忧伤。公演以后,肖斯塔科维奇送来了难得直言不隐的真情贺信:“我祝愿您再有一百年时间继续生活、创作。听您的《第七交响曲》这样的作品让我们感到释然,让我们的生存变得欢快。”但是仅过去五个月,肖斯塔科维奇站到普罗科菲耶夫的遗体前。在当时的照片上,他的面部毫无表情,无可揣摩。 造化弄人,生死相隔……还有西贝柳斯、拉赫被潮流抛下的落寞,施特劳斯作为纳粹官方作曲家的挣扎与复杂性、里盖蒂感到他死后会被遗忘的恐惧…………凡此种种,令人怅惘。 横跨百年的历史,从十九世纪末浪漫主义巅峰代表人物马勒和施特劳斯起开始,一直到新千年遍布全球的新一代作曲家,从音乐这个横截面来观察二十世纪,又让人拥有一番新的感受。正如作者在书中所引述的“凡事无不在神奇中开始,然后演变成政治而告终”,透过艾灵顿、艾夫斯等美国作曲家对爵士、蓝调、比波普的发展,可以看到“咆哮的二十年代”,可以看到美国黑人民权运动的发展,透过德国作曲家对于调性音乐的严厉拒斥可以看到德国人对自身的疑虑,同样的,透过当今全球作曲界的民族化倾向,可以观察到全球资本主义扩张的脉络。二十世纪音乐的主题是嘈杂的,围绕着这样的争论:是如阿多诺所说身居“深渊大酒店”背向民众或者是走下阿尔卑斯山?在反传统无调性的急先锋布列兹向调性音乐妥协的今天,或许能借里盖蒂的话作结: 当你被一个俱乐部接纳成为成员时,无论有意识或者无意识,你都会接受关于什么东西行得通、什么东西行不通这样一些常规。有调性是肯定行不通的。写旋律,哪怕是无调性旋律,都是绝对犯忌讳的。周期性节奏、律动也都是犯忌讳的,不可以有。音乐必定是先验的……当它崭新时起作用,但是它陈旧了。现在没有任何忌讳,一切都是允许的。但是我们不能简单地回归到有调性,那不是一条道路。我们必须另外找到一条道路,既不是回到过去也不继续先锋派的做法。我被关在一所牢狱里,一面墙是先锋派,另一面墙是过去,我所要的是从这里逃出去。 或许这番话不仅预示着二十一世纪的音乐,也喻示着二十一世纪的人类:前方是后现代的空洞的精神废墟后面是历史的万丈深渊,我们的出路在何方呢? 尚且没有答案,但我们或许能从约翰·凯奇的话中得到一点希望: 对于我们生活的时代,我想到的不是河流的主干,而是为数众多的分流。如果你们一定要讲时间的长河,那么我们现在来到了三角洲,甚至已经越过三角洲汇入大海,那就是海天合一了。

哥本哈根不解释

终于读完这部二十世纪古典音乐史的大部头。作者以时代为背景,纵横如作曲家一般的写作架构,把一整个宏大的百年中,那些耳熟能详的伟大音乐家、指挥家经历嵌在其中。从马勒、施特劳斯,勋伯格、瓦格纳到斯特拉文斯基、肖斯塔科维奇、西贝柳斯、布列兹、伯恩斯坦,群星熠熠。整本书深厚,深沉,深情,更兼译者极为优美的文笔传达,实在是一种如聆听古典乐现场般的沉浸享受。 印象最深的是斯大林时期的肖斯塔科维奇,希特勒时期的理查.施特劳斯的际遇。在极为特殊的时代背景中,敏感的天才作曲家活得荒唐又让人心酸。 历史滚滚向前,那个把精神世界看得至高无上的的古典时代已经成为绝唱。在当下被科技异化了的时代,精神的关照环境呈现的是一派废墟和荒芜。没有大师,没有艺术,没有文化,此时,聆听古典乐是个人寻找内心平静的一处神圣殿堂。就像作者在结尾写的,“如果较量谁能取得瞬间效果,作曲家恐怕永远不是流行同行的对手,但是一旦进入独往独来的自由天地,作曲家就能传达各种体验,效果锐利无与伦比。施展大型曲式、部署综合力量、遍历由噪音到无声的广阔频谱,是他们能引领我们去往德彪西曾经说过的意象的国度,也就是那在地图上找不到的地方”。 古典永恒!

普蓝

各种音乐流派为何与如何更迭?从天地恢弘的黄金时代余光到击碎传统的无调性之声,再到吸收民间旋律、取意街头时尚、融入少数族裔文化,继而在恐怖的战争与高压的政治中举步维艰地走向更彻底的极端,最后从旧时代的河流隘口奔涌汇入新时代的万千支流,先锋之姿的实验、跨越边界的融合、折返经典的重生,旧时封闭自足的神圣教堂需得沉没才使得街道原本粗鄙日常的景观最终构成更大的新教堂成为可能。这既不是偏向于文化研究者写的以音乐为起兴的文化史一面观,也不能被窄化成资深或狂热乐迷写的边角料和历史典故,而是真正意义上由音乐研究者写的20世纪西方音乐史,亚历克斯·罗斯以其独到的音乐品味、专业的乐理知识、丰富的聆听体验和深刻的思考反思,于庞杂与混沌中勾连出发展与变化的脉络,生动地还原了那些伟大的音乐革命家们的艺术荣耀与人格魅力。

Willson_Li

斯大林留肖斯塔科维奇一命,只为让他谱写为自己歌功颂德的音乐;肯尼迪为赢得大选,把大量流行音乐当作为他宣传竞选的推广歌曲;金正日明确提出“音乐政治”的概念,把音乐当作号召人民投身于社会主义大国建设的政治手段。 之前看过一篇文章,说希特勒最喜欢大气磅礴而又长篇巨制的音乐,尤其是 瓦格纳音乐 。希特勒对瓦格纳音乐的崇拜,伴随了他的一生,从他的维也纳流浪时代起,他经常买站票去欣赏瓦格纳的歌剧。 “凡是要想了解国家社会主义的德国人必须了解瓦格纳。”希特勒说。 1) 纳粹分子选择演奏施特劳斯们的音乐,有人说是为了掩饰暴行,纳粹在新年音乐会上选用了施特劳斯的作品,目的是为了向全世界发去“并入德国的、更好的奥地利”的糖衣炮弹。 2) 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标配——施特劳斯家族音乐已和纳粹有了撇不清的关系,而这场古典音乐界中最光鲜亮丽的音乐会也因此蒙上了一层历史的黑影。 3) 被纳粹利用的还有其他音乐家们,音乐家们都被迫改头换面,瓦格纳成为了最接近纳粹精神的文化偶像、巴赫的神性因民粹主义被贬为“民间”感觉、亨德尔被诠释为德英两国具有共同文化价值的典型证据,而作为攻击奥地利人的文化宣传武器,莫扎特成为了众多音乐家中被纳粹的紧身衣套的最全面的一位。

不较真的文灵

亚里克斯·罗斯将二十世纪西方音乐历史划分为六个阶段:中世纪、文艺复兴、巴洛克、古典、浪漫和现代。现代音乐的多样性和复杂性体现了它与前一个世纪音乐的根本差异,这不仅在于音乐形式和风格上的变革,还在于其背后所蕴含的深刻社会和文化意涵。现代音乐与社会文化的关系是罗斯着重探讨的主题之一。二十世纪的音乐是在与当时的政治、社会和文化事件相互作用中发展起来的。从印象主义到表现主义,从新古典主义到序列主义,再到简约主义,每一种音乐风格的变迁都与时代的社会变革紧密相连。战后的序列主义反映了那个时代对传统和谐的拒绝,而简约主义则是对复杂性和理性主义的一种反动。 与古典和浪漫音乐相比,现代音乐常因其创新的音响和结构而受到争议。这种“可听性”的问题其实是音乐与受众之间的文化和审美冲突的体现。在对现代音乐的分析中,罗斯不满足于仅仅从技术层面进行探讨。许多对现代音乐的分析过分侧重于技术性的细节,而忽略了音乐作为一种文化形式的深刻含义。罗斯在书中对多位二十世纪重要的作曲家进行了深入分析,包括德彪西、马勒、勋伯格、斯特拉文斯基等。作者在关注这些作曲家音乐创作的同时,还探讨了他们如何在各自的历史时期中表达自己的艺术理念。

haggardbones

译者水平太高,我开始怀疑原作有没有中译本的意境。译者成为我心中的汉语语言大师,顶礼膜拜。庆幸自己翻开了此书..

郭相谅

一、纳粹德国对古典音乐的利用,希特勒怎么看待古典音乐? 1920年代,德国通货膨胀严重,还要偿还一战的赔款,民众生活在苦难中,纳粹党并不是底层人民的政党,要争取到城市小业主、中等阶层的选票,希特勒说自己喜欢歌剧,比较符合政治宣传的定位。希特勒热爱古典音乐,他混入高雅社交圈,获得上流社会的支持,凭借的正是音乐知识。他迷恋瓦格纳,认为古典音乐不能用于政治宣传,政治应该向上靠近音乐。他上台后,作曲家理查德斯特劳斯跟纳粹合作。因为在过往,作曲家是仰仗教会、上流社会、上层小资产阶级生存的,但有了爵士乐、电影明星,作曲家失去了稳定的经济来源,作曲家希望政治人物能给他们的地位提供保障,这跟以往服务王室差不多。但是,获得权力加持的人,也会受到权力的羞辱。 二、苏联对古典音乐的态度。 斯大林也很喜欢古典音乐,他相信一切艺术都要为政治服务,音乐是要鼓舞人民的。 不同的艺术有不同的效应,古典音乐能激起人们的崇高感和神圣感,肖斯塔科维奇给国际范围的听众写了一个说明:他的音乐不是描绘战争、表现刀枪碰撞炮火轰鸣,而是要表达人们情感中的战争印象。他的敌人不仅是德国法西斯,而是一切形式的恐怖、奴役和精神禁锢。 要不要再强权下选择当英雄,必须权衡所有的利害关系。在斯大林的苏联,如果一个艺术家选择当英雄,就不能再继续创作,可能会被囚禁和处决,他的家人、朋友也会受到牵连。一个人的英雄行为会伤害到很多他所爱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当懦夫是一种理性的选择,要比勇气和力量更有意思、更让人深思。 三、美国人在战争中及战后怎么对待古典音乐? 20世纪早期很多欧洲音乐家都迁居到了美国,1020年代,有三项技术进步改变了音乐: 1.电子录音,让录音达到前所未有的效果。 2.无线电技术,可以进行实况音乐转播。 3.有声电影。 过去,古典音乐都是在音乐厅给少数人表演的,,现在可以通过收音机走进千家万户,流亡的音乐家跟好莱坞合作,提高了电影配乐的水准。 如今,很多人是通过电影来接触更严肃的音乐,但电影中的邪恶场景大多有古典音乐的出现,纳粹德国跟古典音乐之间的渊源,给古典音乐带上了一点儿邪恶色彩。 美国对音乐采取了相对自由放任的政策,但在德国进行军管期间,也把音乐当成意识形态的战场。

欣若

最喜欢这本书的地方,就是它没有过多地言及20世纪如万花筒般的作曲技法,而是把焦点对准了那些时代潮流顶端的作曲家,这些曾经如你我般鲜活的人的人性、以及他们在时代裹挟下的命运,被作者用悲凉的笔调写下来,格外令人动容!另外,翻译做到了信、达、雅的标准,非常难得!

一部史诗级的煌煌巨著,从内容到形式都蕴含无穷无尽的思想营养。它以音乐为镜,映照出人类20世纪以来、乃至人类有史以来的一切,就像一个博尔赫斯笔下的“阿莱夫”。 每个人都应该至少读上两遍,反复聆听书中的那些乐曲。凡被提及到的人物皆是神人,凡被提及到的作品皆是神作。

BaoLene

如果只读一本20世纪西方音乐史,就是这一本。不枯燥,不难读,甚至对门外汉都友好,所有人都能从中获得乐趣,无论是专业领域还是历史背景。 脱离时事的音乐是不存在的,印象深刻的还是斯大林与希特勒这几段,艺术与政治不可分割,令人感慨。 最后一章的歌单堪称保姆级跟听教材,相信听完之后再重读本书将会有完全不同的感受。

北雪

音乐是世界通用的语言,可粗略分为古典和流行两种。两者的区别明显:在音乐组织上,古典音乐讲究音乐的逻辑性,动机的统一性,音乐发展的连贯合理性等;流行音乐只有一些比较简单的逻辑,织体层次简明,乐队规模不大,较为感性、缺乏理性思维。在感觉差异方面,古典音乐讲究形式的精美和情义的深邃和阔远,给人的感觉是高雅,值得品味的;流行音乐富有现代感,结构简单,浅俗易懂。如果比较谁能取得瞬间效果,古典作曲家恐怕永远不是流行同行的对手,但是一旦进入独往独来的自由天地,古典作曲家就能传达各种体验,效果锐利无与伦比。施展大型曲式、部署综合力量、遍历由噪音到无声的广阔频谱,引领我们去往德彪西曾经说过的那个“意象的国度”。

如图所示

沙漠之泉

一青二白

书名或许是一语双关的。一方面,20世纪的音乐从调性走向无调性及其他各种现代先锋音乐,甚至出现了《4分33秒》这样毫无音响的音乐,悦耳动人变成了保守落后乃至反动的标签。另一方面,音乐家们刚刚在19世纪挣脱贵族供养人的私人癖好,到20世纪似乎又陷入了一张更难以逃离,甚至难以自知的罗网——政治,以及背后的意识形态。音乐家们自愿不自愿地用音符开始站队。借用书中所引一位诗人的话“凡事无不在神奇中开始,然后演变成政治而告终”。余下,只有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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